关键字：翻译；扭曲；白宫；国务卿；州；总统；校长
Culture Twisting in the Course of the Translation of Law Words
LIU Da-sheng
（The Jiangsu Party School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210004 Nanjing）
qbsz@sohu.com
Abstract ：The meaning of some law words of U. S. A has be twisted by the dictatorial1 culture in the course that the words are translated into Chinese, for example, the White House is twisted into White Palace, the State is twisted into Zhou, the The Secretary of State is twisted into A High-ranking Politics-Slave, the President is twisted into An All-round Ruler of a Nation or An All-round Ruler of a University and so on. Result of these twisting is bad in the psychology2 of Chinese people．
Key Words: translate; twist; White House; A High-ranking Politics-Slave; Zhou; An All-round Ruler of a Nation
1、强加给美国的专制符号白宫
美国有一所著名的建筑，叫做 White House，是美利坚合众国中央政府办公的地方，也是美利坚合众国的 President 的住所。
为何这座白色建筑要叫 White House 呢？这在政治上和法律上是有考究的。依据美国宪法，合众国的 President 是国家事务的主持人，是行政事务的负责人，尽管享有最高的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但他是由人民选举产生，要对人民负责，并受议会、法院和新闻舆论严格监督的公务职员，与历史上学会所有国家权力、鱼肉人民而不受人民监督的专制帝王是有根本性不同的。因此，他的住所理所当然地也要和帝王们的住所有严格有什么区别。美国人当年为 President 的白色府第命名的时候，不用 White Palace 而用 White House 就是出于这种考虑。美国人了解，Palace 是帝王居住的地方，House 是民众居住的地方。President 不是帝王，所以白颜色的 President 的府第只能叫 White House，而不可以叫 White Palace。
其实，中国人比美国人更讲究宫和屋有什么区别和界限，甚至是世界上最讲究宫和屋不同和界限的人。在中国，只有帝王之家，只有帝王及其直系亲属的住宅才能称为宫。如北京的故宫、乾清宫、坤宁宫、储秀宫、翊坤宫、雍和宫、与十三陵的地下皇宫，西安的阿房宫、大明宫、长乐宫、未央宫、兴庆宫、建章宫、南京的明故宫、大行宫、朝天宫、天妃宫，沈阳故宫，等等。官员和老百姓住的地方是不可以称为宫的，不然就是犯上作乱了。
除去帝王之家可以叫宫以外，还有神仙住的地方也可以称为宫，由于皇帝是天子，神仙是皇上在天上的亲属。如天宫（玉皇大帝的住所，孙奥创搞打砸抢的地方）、地宫、龙宫、月宫，等等。
供奉神仙的地方有时也可以称为宫，如青岛崂山的太清宫、上清宫、太平宫与台北的指南宫，等等，但，这需要获得御封才行。青岛崂山的太清宫、上清宫、太平宫是北宋开国皇帝命名的，台北的指南宫是由满清皇帝赐封的。
因此，将美利坚合众国的 President 的府第白屋（白房屋）翻译成白色宫廷、白宫是完全错误的。
但，中国人（特别是满清王朝的领导人）不喜欢美利坚合众国President的平民地位，他们感觉堂堂的 President 居住的地方也和老百姓居住的地方一样叫 House，如何能体现出上下尊卑？让中国普通老百姓了解了，岂不要学坏、变坏？不是都要犯上作乱吗？
满清皇帝没英国国王的本事。英国国王不喜欢美国的民主，可以派军队烧毁那个White House，满清皇帝没本事派遣远征军讨伐那个讨厌的美利坚合众国，就只能对美利坚合众国的民主实行意淫了：将一个专制、独裁、罪恶的符号白宫强加给美国，叫你跟我在政治上维持高度一致。于是，大清帝国不费一枪一弹就征服了美国。这是一种特殊的精神胜利法翻译征服法。
于是，大清帝国的翻译家们，根本不理会美国人我们的意图，将白宫如此一个专制符号强加给 White House，想当然地将美利坚合众国的 President 的住所白屋（白房、白宅）翻译为白宫，这完全是以帝王之心度 President 之腹，以臣民之心度公民之腹，以专制之心度共和之腹，以独裁之心度民主之腹，是完全错误的，也是对美国人民的紧急侮辱。
辛亥革命废除去帝制，打造了民国，帝王不再是领导，领导不再是帝王，孙中山在南京的府第（办公室兼住宅）就只能称为总统府，而不叫宫。
袁世凯当了总统后，将中南海改为总统府。1916年，袁世凯在恢复帝制、宣布自己为中华帝国的皇帝的同时，又改总统府为新华宫。看来，这位独裁者十分了解宫字的意思和作用与功效。
蒋介石的专制、独裁、残暴不亚于普通的皇帝，但他也不敢公开用宫字为自己效劳。在南京建委员长府、总统府而不敢建什么委员长宫、总统宫，在外地建委员长行辕、总统行辕而不敢建行宫。抗战结束后，无知的宋美龄不会宫是民主国家的死敌，将南京东郊原国民政府主席林森先生的官邸（即小红山官邸）据为己有，并进行豪华装修，喜滋滋地称之为美龄宫，俨然以皇后自居。此宫一出，不只断送了蒋先生的一世英名，而且也断送了中华民国的美好前程。
可是，大清帝国垮台已经90多年了，美龄宫的主人也终于客死他乡，大清帝国留下来的错误翻译白宫却没改正，这是让人遗憾的。
2、胡编乱造的高级政治奴隶国务卿
大家都知道，美国联邦政府里有一个要紧成员叫国务书记，即 The Secretary of State。然而，这个作为国务书记的 The Secretary of State 到了中国法学家们的笔下，却变成了国务卿。国务卿的意思是呢？在中国古时候，在中文里面，卿虽然也可以表示一种职务，但主要的是表示一种身份，是直接为帝王效命的臣，是可以接近皇上的臣。包含大臣、王侯、后妃与其他所有皇帝喜欢的人，如称心的太监、妓女等。那些具备卿的身份的臣子，在皇帝面前一直自称臣、微臣、奴才、臣妾、贱妾，等等，皇帝则称他们为爱卿。大臣是爱卿，太监也是爱卿，大老婆（皇后）是爱卿，小老婆（嫔妃）也是爱卿，大宋徽宗皇帝赵佶先生逛妓院逛到了李师师那里，对这位东京名妓也是一口一个爱卿。
因此，依据中文讲解，国务卿就是国务奴才，就是国务走狗，就是国务大臣，就是国务奴隶，就是国务太监，就是国务小老婆，就是国务妓女。美国是民主国家，哪儿来的国务大臣、国务太监和国务小老婆呢？大清帝国的法学家们将 The Secretary of State 翻译为国务卿 与上述将白屋翻译成白宫的性质一样，是以专制之心度民主之腹，以皇帝之心度 President 之腹，以臣民之心度公民之腹，是完全错误的，也是对美国人民的侮辱。
可惜的是，美国有好多自称是中国通的政治学家和法学家，他们对中国人将他们的国务书记称作国务卿仿佛一点儿也不反感。
3、想当然的政治部属州
美利坚合众国开国时共有13个 State，目前则有50个 State。这类 State 有我们的宪法、礼法、罚错法和刑罪法，有我们的国会、法院和中央政府。这类State应当怎么样翻译呢？大清帝国的翻译家们又开始想当然了：既然这 State 是美国的一部分，当然也就是美国政府的政治下属了，那样，它不就等于中国的省或者州吗？那美国是西夷野蛮小国，总的地位也就等于我大清帝国的一个省吧？至多也就和高丽、安南差不多，略高于大家的省吧？它的下面如何可能还有省呢？赐给美利坚下属单位以州的名号，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考虑到那美利坚的官员对我大清皇帝还算谦恭有礼，格外开恩就格外开恩吧！于是乎，State 就被大家高明的翻译家们翻译为州了，可怜那50个 State 就变成好似大家的苏州、扬州一样的州了。
将State当作苏州、扬州一样的州有哪些不对吗？
早在周代，州就是被严格管理的一个行政单位，两千五百户为一州。令五家為比，使之相保；五比為閭，使之相受；四閭為族，使之相葬；五族為黨，使之相救；五黨為州，使之相賙。[1] 賈公彥先生疏曰：州长由一个中等医生担任。
东汉全国分十三个州，每一个州管辖七八个郡。那是为了加大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加大中央集权而设立的。三国年代，东吴拥有6个州，辖81郡；西晋初年（公元 265年）全国有19个州，西晋末年（公元307年），全国有32个州；隋朝初年全国大约有190个州。这类州开始是直属中央政府的第一级地方行政单位，后来（唐宋元明清各朝代）成了第二级地方行政单位，居于省（道、路、布政司）之下，但仍然是中央政府的下属单位。州官都是中央政府委派的，都对中央负责，对委任他们的帝王负责。从来没一个州有过相对独立的地方自主权。如何能和美国的50个 State 同日而语呢？
目前遍布全国的州（作为地名的州）正是由作为行政区划和地方政权的州演变而来的。
当然，目前的民族自治州仍然是行政区划和地方政权，也已经有了一些地方自治权，但没我们的宪法、刑法和国会，因此，即便是这类民族自治州，政治地位也不可以和美国的50个 State 同日而语。
因此，将 State 翻译为州是完全错误的。
假如大家坚持将 State 翻译为州，那样，顺理成章，大家就不可以将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翻译成美利坚合众国，而应当将它翻译成美利坚合众州。假如大家感觉不可以将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翻译为美利坚合众州，那又有哪些理由将 State 翻译为州呢？既然大家觉得将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翻译为美利坚合众国是正确的，那样就应当将每个 State 翻译成成员国或邦国。
将成员国、邦国当作州，从根本上混淆了联邦制和单一制有什么区别，混淆了中央集权制与地方分权制有什么区别。在文化上、观念上会对大家产生潜移默化的心理暗示，以为美国与中国差不多。这不利于国内法制的进步和健全。
4、威风八面的领导人总而统治之的校长
美国法律中有两个要紧职务都叫做 President，一个是主持合众国行政事务，另一个是主持一个大学的行政事务，习惯上，担任这两种事务的人也被叫做 President。鸦片战争以来，大清帝国的翻译家们将这个 President 翻译成总统和校长总而统治之的校长，这种翻译给人的感觉是：美利坚合众国的 President 是可以对整个国家的立法事务、行政事务、司法事务与50个成员国的所有事务实行总而统治之的校长。这种翻译对中国是有不好的影响的。
既然美国有总统，可以总而统治之，那样我袁世凯、我蒋介石、我毛泽东为何就不可以总而统治之呢？既然美国的总而统治之的人同时又是美国人民的校长，那样我袁世凯、我蒋介石、我毛泽东为何就不可以当全国人民的校长呢？于是，有人称蒋介石为校长，有人称蒋介石为总统，他都乐意同意。于是，毛泽东也以全体中国人民的总而统治之的校长自居，要全国人民（无论是大学教授还是不识字的工人、农民、士兵）都要学习他的著作，都要同意他的总而统治之，工农兵学商、东西南北中，什么议会、法院、政府、党委、军委，统统要同意他毛泽东的绝对领导，既要将他当做总统去敬畏，又要将他当做校长去爱戴。
然而，President 真的具备总而统治之的校长的意思吗？不然，其实质含义就是主持或主持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总统、校长。
上个世纪末，当时的美利坚合众国的 President 克林顿先生由于性丑闻遭到国会弹劾，有的中国人议论说：这个克林顿当的是什么鸟总统，搞个把女性还受审判，如此的总统算什么总统？当如此的总统有什么意思？其实，人家本来就不是总统嘛，人家不过是个主持人（President），就像大家的电视节目主持人一样。假如克林顿果真如中国人理解的那样是一个可以对全国人民和各种事务进行总而统治之的校长，搞个把女性当然不会遭到弹劾。
从袁世凯到蒋介石，中国历届总统一直不想同意议会监督，一直不允许司法独立和新闻自由，缘由当然是多方面的，然而，他们将 President 理解为总统不可以不是缘由之一。既然我是总统，我就理所当然的应当对议会、对法院、对新闻舆论总而统治之，不然，我还是总统吗？
五四运动期间，大家还将 President 翻译成大总统，将当时的美国主持人威尔逊先生称为威大总统。这表明，中国人遭到总统这一错误翻译的误导后，又以己度人，将美国的国家主持人 President 当作大独裁者看待了。
中国古时候官办大学的负责人称为祭酒，他们非常了解我们的地位，不过是和老师、学生一块学习的人，只是在祭祀的时候自己要带个头，要主持一下祭祀仪式，要洒酒祭圣贤罢了。所以，祭酒们不会成为贪官污吏，更不会成为学匪学霸，由于他们的权力有限。古时候民办大学的领导人仅仅称为夫子，如孔丘就称为孔夫子，夫子就是文化打工者的意思。所以，民办大学的负责人更不会把自己看成官僚。
自从将 President 翻译成可以对教师、学生总而统治之的大学校长将来，无论是官办大学还是民办大学，其负责人的心态和古时候的祭酒、夫子就大不同了，俨然以长自居，以官自居，哪个还会将自己看成文化打工者呢？哪个还会将自己看成师生洒酒祭圣贤的主持人呢？
中国大学教师们梦寐以求的教授治校（或者教代会治校）的规范，在把 President 当作一校之长可以总而统之的文化环境里是根本不可以达成的。
5、结论不能否认的心理暗示
尽管中文版本的政治学、宪法学教科书上对于美国总统、校长、州、国务卿、白宫的政治地位和宪法地位有比较明确和比较准确的说明，但又有多少人认真阅读过介绍美国宪政规范的教科书呢？对于普通民众，对于非专业人士，对于袁世凯、蒋介石、毛泽东这类文化水平不高的政治人物，他们没时间更不感兴趣去专门研究美国的宪政规范。他们知道美国只能从平时用语中去体悟，他们会不断同意总统、校长、州、国务卿、白宫这类中文词语的字面含义的心理暗示，将President 理解为 An All-round Ruler of a Nation 和 An All-round Ruler of a University；将State 理解为 Guangzhou, Suzhou一类的 Zhou; 将 The Secretary of State 理解为 A High-ranking Politics-Slave；将 White House 理解为 A White Palace for the All-round Ruler。从而对民主、法治、宪政得出错误的、扭曲的、变态的认知。所以，纠正这类错误的翻译很有必要。
学习和借鉴美国法律和法律文化，对中国现代化建设是尤为重要的。但，扭曲的翻译，或许会带来事倍功半的结果。前述国务卿、白宫、总统一类的翻译词语，给人的感觉是：民主国家的领导人同帝王一样，有宫殿，有爱卿，可以总而统之。这不只不利于民主法治建设，甚至会在无形中妨碍民主法制建设。为了预防翻译中的文化扭曲，需要用民主、法治的心态翻译来自美国的法律词语，不可以以专制独裁的心态对待这类法律词语。
为了准确地把握美国法律的精神内核，有必要将国务卿改译为国务部长或者国务书记、国务秘书，将白宫改译为白屋或者白房、白宅、白厦，将州改译为成员国或者邦国，将总统、校长改译为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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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周礼地宫大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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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刘大生（1958），男，江苏淮安人，中共江苏委党校法政教研部教授（中共江苏委党校 南京，210004），主要研究方向为宪法学和法理学
